再次睁开眼睛之后,便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。

    顾渠随意围着酒店提供的浴巾,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。

    薄如蝉翼的黑色机身在他修长的指尖来回旋转,仿佛生着黑色翅膀的蝶。

    他面上一派施施然,漠然冷静的坐在原地。因为头疼,他皱着眉,缓慢地呼吸着。

    房间里很冷,窗帘紧闭,但仍有微弱的天光透露进来。顾渠盯着房间角落发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床上拱起的一团突然动了动,紧接着,一团蓬松的黑发从里头探出来。黑发的主人五官俊秀,眼睛半睁不睁,显然尚处于乏意之中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四处寻找了下,终于在房间角落找到了坐在阴影里的顾渠。他声音微哑,有些疑惑:

    “渠哥,你坐在那里干什么?”

    顾渠含糊地说了句“躺着累”就敷衍过去了。

    实际上他现在心情很差。昨晚被硬拽去酒吧喝酒也就算了,还喝了个酩酊大醉,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一大早酒意散去,看到枕边人吓得还以为自己被那洋蛋子给办了,差点把人一脚踹到床下去。

    然而在发现这人是谢胥后,事情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。两人赤条条的躺在被窝里,尴尬万分。

    谢胥还好,下半身穿着裤子,而他自己则只剩下一条裤衩了。

    应该是昨天谢胥过来找他,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只能住进酒店。至于衣服,可能是被他吐脏了拿去给酒店的服务生洗了。

    谢胥抬着头看了他一会儿,终于困得坚持不住又躺了回去,抱着被子的一角,一条长腿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门铃声却在此时突然响起,顾渠还未来得及起身去开门,谢胥就按亮床头灯,自己一掀被子下床了。

    他此时只穿着一条长裤,劲瘦的上半身一览无余,好似草原上蓄势待发的豹子般充满力与美的韧性。

    然而顾渠眼中全然看不见这些,他唯一能看见的,就是谢胥背部以及腰部上大块的淤青。

    他拧眉,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,只觉得头更痛了。走马灯似的回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,却抓不到半分。

    顾渠有些心虚,都说酒后乱人性,他心里有鬼,谁知道昨晚喝醉了是不是和盘托出了。

    他揉了揉高挺的山根,只觉得烦躁不已。

    谢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,打着哈欠赤着上身就去开了门。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衣服后,又随手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他看见顾渠还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且有些苦闷的模样,很是奇怪的问了句:

    “渠哥,你怎么不过来?”

    顾渠半天没吱声,落地窗窗帘紧闭,他几乎隐在黑暗中。